清明怀远

清明
文是自己写的,图是找神仙老师们约的
凹3:Qingrong
目前在搞三国史同,【过激曹郭洁癖】,🚫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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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郭】请饮一杯下午茶

*无脑现pa甜饼注意,考试周给自己回血的解压产物。

*酒香,灯光,吉他曲。一个似是而非的夏季要来临了。



原本是要躲躲夏日的暑气,于是随便找一家从店名到装潢都透露着文艺逼气息的小酒吧,点几杯软饮,蹭半个小时的空调。


身子陷进被冷风吹得冰凉的沙发里,整个人都慵懒下去,被胶水粘住似地不愿起身。郭嘉咬着塑料吸管吸青柠莫吉托,再把桌上那杯水割威士忌拿过来,趁曹操去卫生间偷他的酒喝。

 

谁都没想到六月初的天能热成这样,曹操没有,郭嘉没有,连天气预报都没有。手机屏幕上信誓旦旦一行多云转小雨,配合热到烫手的窗玻璃和从窗外渗进来的蝉鸣,有种微妙的黑色幽默感。

 

实时气温36度,自从某条关于强制停工的法律法规横空出世起,气温就再没到过40度以上,不可谓不是一种玄学。

 

——好吧,一种名为资本家的玄学。

 

郭嘉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什么批判此事的资格,资本家的水割威士忌还在他手上,他争分夺秒从资本家身上薅酒味的羊毛。

 

从冷柜里取出的酒液冰凉,被冰水稀释,融合成别样风味。杯壁凝一层霜,搭配小舞台上悠扬吉他曲,最适合酷暑盛夏。三三两两人来人往,有帅哥靓女弯腰朝他要微信号,被郭小先生笑着摆手拒绝。

 

绝非他为人不近男色亦不近女色,谁叫某一位说曹操曹操到,惹恼了顶头上司对卑微小助理没好处。

 

可怜他还不错的艳福,就这样胎死腹中。

 

几口深褐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冰凉直通肺腑,微妙的眩晕令郭嘉舒服地眯起双眼,连与桃花运失之交臂的遗憾都不再重要。这才是夏天,理应与冷饮空调相伴,在太阳底下站五分钟都要被晒成人肉干。

 

人肉干。有种程昱会喜欢的微妙错觉。

 

肩膀被轻轻按上一按,打断思绪,人肉干和程大爷的无端联想就此告一段落。郭嘉往后仰过头去看,后脑枕在沙发靠背上,视野正中一张上下颠倒的曹操的脸。酒杯还在手中握着,被抓个人赃俱获。

 

倘若他们现在身处家中,而非酒吧一类的公共场合,那郭嘉就要撑起点身子,依旧懒散地眯着双眼,权当不想运动时的无言邀请。曹操会心领神会地弯下腰,同郭嘉交换一个浮光掠影的吻。

 

曾有女文人用鹿在溪边呷水比喻轻吻,曹操深以为然,同郭嘉说完了,还要再饮上几口。另一位心安理得地受着,最后落个激烈些的,笑说可没有鹿这么喝水,张爱玲看了都要皱眉。

 

题外话姑且按下不表,他们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一出你侬我侬的戏码,东亚人多少有些内敛在骨子里。目光越过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看的小孩,翻山越岭,直直落在郭嘉手上消失小半杯的水割威士忌上,曹操的表情一瞬间有些精彩。抬手打一下郭嘉的额头——也许更像“拍”,因为实在没用多大力气,曹操气笑着问他:

 

“非要抢别人杯子里的,不会自己再点一杯?”

 

“自己点的哪有抢来的好喝。”郭嘉脸不红心不跳,仍然瘫在沙发上,伸着胳膊从小桌板够过他的Mojito,往曹操侧脸上靠,“要不您喝我这杯,当咱们扯平了。”

 

听他说着歪理,又猝不及防被冷饮冰得一激灵,曹操倏地产生教育熊孩子的冲动。家里亲生的小崽子哪个没挨过他的揍,“打屁股”一词在中式家庭中存在特殊的威慑力。对象换成郭嘉亦未尝不可,奈何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斟酌一二决定先记上一笔,回家后再进行某些你情我愿的训诫和惩罚。

 

就先绕过沙发,再绕回来,往郭嘉身边一坐,从人手里抢回本就属于他的酒杯,慢慢品着所剩无几的酒液。整个过程中郭嘉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曹操颇为受用,手揽着郭嘉的细腰,同他碰一下杯。

 

“是不是长肉了。”待咽下满口冰凉,又故作正经打量青年人短袖衬衫底下的腰身,往腰窝上轻轻一掐。手感不错,看来真添上二三两嫩肉,“公司里伙食太好,我看会消减员工的斗志,让他们只惦记着吃饭。”

 

“可不长肉又要被人念叨多吃半碗饭,看我瘦得,一阵风过来就要吹倒。”郭嘉低头搅着半杯碎冰,搅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冰水混合物维持在零度,把甜水搅进去,省得喝到最后寡淡无味。薄荷叶早被他捞出,不喜欢那味道,随意扔在一边。曹操在他耳边吹过太多次这样的风,模仿起来举重若轻,驾轻就熟。

 

“我就说有的人太适合当甲方,一开口就是五彩斑斓的黑,五光十色的白。胖也不行瘦也不行,您记着点这感觉,回头折磨乙方去。”

 

能当着老板的面口无遮拦成这幅德行,他郭奉孝也算魏武公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份子,不怕第二天被扫地出门。奈何这一位胆子太大,被老板本人调侃了还要得便宜卖乖,小郭助理眯着眼慢慢想,温吞地给自己找开脱的事例。

 

您看程老爷子不也是例外,半个月前刚和我们曹大老板急赤白脸吵个大架。瞅着时机上去劝架的郭助理还记得俩人身高差得太多,一眼看上去像程昱单方面欺负人;不知道曹操仰着头和程昱你来我往上半个小时,脖子酸不酸。

 

可惜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仍有差池,那天俩人都吵得上头,会议室大门紧锁都挡不住动静。半个公司的人听墙角,另外半个公司的人在群里吃瓜,只有郭嘉硬着头皮,一手拿一杯花茶凑上去,有胆子让人给他打开办公室的门。

 

“但凡那时候就知道程大爷拿汉尼拔当下饭剧,那我是万万不敢给你们送茶去的。”郭嘉咬着吸管,心有余悸似的,“万一他老人家吵饿了,拿我当移动士力架。”

 

“比起移动士力架,我们奉孝还是更像士力架广告里的饿货,谁舍得吃你。”话说了没三句,被曹操找到反将一军的由头,上下扫一眼青年人依旧瘦弱的身材,做个再贴切不过的比喻。

 

可惜话里仍有漏洞,舍得吃郭嘉的那一位分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受害者身上还残留斑斑罪证。所幸小郭先生宽宏大量,轻哼一声便不计较,挥手叫来酒保,要再点些东西,总不好用两杯饮料蹭人家半天的空调。

 

菜谱拿过来,先递给花钱的金主爸爸,也算能者先阅。曹操随手点几只蛋挞,方才路过吧台时多看两眼,刚烤出来放进展示柜,他目睹整个上货的过程。挞心估计还有些烫嘴,夹子一夹都能掉下金黄酥皮。

 

饮料就要杯冰啤,鸡尾酒是小朋友的玩意,又不想像应酬似地喝太烈的洋酒,干脆学德意志人的作风,举一扎啤酒消磨过半个下午。曾经借出差公费旅游,找某家街角小店点杯精酿,在麦芽香气里看电视屏幕上实时转播的世界杯。

 

那时还没认识郭嘉,有空该带他去欧洲玩一圈,去葡萄牙吃正宗葡式蛋挞。

 

同曹操亲近的人皆知他对甜食品味独特且情有独钟,每日限量的拿破仑千层酥被某个不长眼的教唆别人一起吃了时脸色比墨都黑,边打着哈哈边琢磨怎么让这领头的在三天内卷铺盖走人。帮着联系糕点店预定明日份下午茶的郭嘉从手机里抬起头,看看是谁不要命成这样,再若无其事低下头去。

 

在曹总手底下耍小聪明,思路不错,后路没想。能作这种死还全身而退的郭助理忙着看笑话,知道就算他干了曹操也乐意纵着,只是不愿滥用曹操给予的纵容或者信任。

 

“吃这么多甜的,也不怕长满嘴蛀牙。”郭嘉没看菜单,点杯长岛冰茶——都说了鸡尾酒是小朋友的玩意,又要一份朗姆冰淇淋,这才腾出空同曹操打趣。小年轻还不到三十,学起长辈倒是一套一套,对着年长他十余岁的上司演得得心应手。

 

“还有血糖血脂。一口蛋挞下去,负担可不小。我说您到这个岁数,该注重养生啦。”

 

话说到最后还煞有其事拍拍曹操的大腿,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郭嘉的语调拖得比平时更长,眼睛也眯着,曹操一眼看过去,知道这人被空调吹得舒服,要犯困或者犯懒。

 

抓住在他腿上搞事的手,再掐一下当做威慑,需知谁都比郭嘉有资格替养生二字。曹操低下点头,明知故问:“我知道有个人不但熬夜还挑食,让他出门运动像给他上刑,郭大养生家帮我分析分析,该拿他怎么办?”

 

“这个啊…”郭大养生家放下只剩冰块的玻璃杯,挖一勺刚放上桌的冰淇淋,毫不心虚,“这个我不好说,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郭嘉跳跃式的脑回路不止用在工作上,和他说话都像开盲盒。曹操不打算继续同他打双方心知肚明的哑谜,只盘算是时候往家里购入个椭圆仪,帮郭大养生家贯彻落实养生一事。

 

独栋别墅自带三位数平方米的地下室,装修设计时便分区做出健身房,不过一直空着,独独放置跑步机和沙袋,跑步打拳的兴趣爱好还被郭嘉嘲笑过刻板印象霸道总裁。

 

对狗血网文略有涉猎的总裁本裁顿感无语,懒得同这嘴上没把门的计较,亦不愿反思这人是否被惯得在他面前日益放肆:“那你是什么,和我演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小白花女主?”

 

郭嘉也同他玩笑,昔日乖巧小助理的形象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俗称摊牌了我不演了:“以我这配置,就算不当收拾烂摊子的工具人助理,也多少该是个介入男女主感情的恶毒女——呃,男二。”

 

很难想象郭嘉看过多少类似的无脑文学,稍一提起便信手拈来。虽然因为生理原因玩不了带球跑——郭奉孝先生一本正经地表示,但如果曹总愿意甩给他一张空白支票并表示男人你在玩火,那他当然不会拒绝。

 

算盘打得不错,珠子都要崩到曹操脸上;可惜即将有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小说里病娇霸总的地下室用来囚禁小白花,曹孟德的地下室即将用来逼着郭嘉健身踩椭圆仪。很难评价对于郭嘉而言哪个更像折磨。

 

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那一位对曹操的健身计划浑然不觉,从侍者手里接过他那杯花花绿绿的高度数甜水,咬着吸管深深吸一口。郭嘉有咬吸管的习惯,从很久前开始,少年时代的小学痞喜欢边咬着吸管边琢磨要不要翘下节政治课。开口仁义闭口温良,困都要困死。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今天,于是曹操一眼便能从庆功宴满桌的空瓶里分辨出郭嘉的那一瓶,末端被咬扁,密密麻麻的齿痕。这副模样简直像什么小型动物,曹操撑着侧脸欣赏一会儿,从郭嘉手里抢过长饮杯,在人忿忿不平的目光注视下饮一大口。

 

“现在咱们才算扯平了。”示意侍者拿走空威士忌杯,曹操模仿着郭嘉方才的腔调,“你说得没错,这饮料还是抢来的好喝。”

 

郭嘉偏过头,嘁了一声:“幼不幼稚。”

 

“还知道幼稚。”

 

说不过自家老板,郭嘉悻悻闭了嘴,从小桌上拿一只蛋挞啃上几口,权当泄愤。偷喝酒被现场抓包多少有点理亏,下次要做得再隐蔽点。青年人咬着原先插在冰淇淋球上的塑料勺,嘴唇上沾一块蛋挞的酥皮,摇摇欲坠的。曹操伸手拿下来,用餐巾纸包着叠成几叠,放到一边,想起埋进食盆里把自己吃成花脸的猫。

 

背景里陌生的曲调告一段落,下一个和弦听起来耳熟,似乎是某首再经典不过的英文民谣,论起溯源要比他俩的年纪加起来都大不少。倒是很符合大多数人对民谣小酒馆的刻板印象,磨砂灯罩,橘黄灯光,小舞台上的木吉他和手鼓,驻唱歌手扫着琴弦,唱一些语焉不详的诗与远方。

 

没人知道真正的诗与远方在什么地方,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个理想中的乌托邦。

 

曹操漫不经心地听上一会,脚下有一搭没一搭打着节拍,手中的啤酒向上涌着白色泡沫,一层薄薄的霜。又倏地想起什么,问郭嘉那天晚上你唱的是不是也是这首,但换了个版本,唱得也更好听。

 

“才听出来。”郭嘉忙着往嘴里塞冰淇淋,声音模模糊糊的,“我曾经还会弹呢,就是太长时间不练,现在手指都不知道往哪放。”

 

如果要说什么事能比被老板撞见自己在干兼职更为尴尬,那也只有你趁着周末在小酒馆兼职卖唱,一掀眼皮正好看见举着酒杯朝你示意的老板兼顶头上司。本该被吓得心跳骤停,可这邂逅太有暧昧意味,昏暗灯光下曹操又让人移不开视线,结果郭嘉的确心跳漏拍,原因却同被吓到南辕北辙。

 

都有胆子对刚认识不到一周的老板一见钟情,还有什么能吓住他的。只是脸上发热,空调冷风吹了也无济于事,歌词里那句true love of mine差点被唱出颤音。

 

“当时也巧,原本只想找安静地方喝点东西,谁知道抓到个小朋友。”曹操喝着啤酒,又笑说,“我记得同样是夏天,比现在晚些,但没凉快到哪儿去。”

 

“所以下台后才给我点了杯水割威士忌,还说让我润润嗓子。”郭嘉抿一下嘴唇,“结果现在就因为一口酒记我的仇,怎么这样。”

 

“那时候你被撩一下脸都能红到耳朵根,哪来的胆子偷我的酒,被发现了还抵赖。”

 

“原来是早看出来了,还吊着人玩。”郭嘉睨曹操一眼,对此颇有微词。

 

另一位摆出笑而不语的态度,喝着啤酒作壁上观,郭嘉猜曹操多半有一句未尽之语,要说钓鱼执法有趣或者看难得因他哽住的聪明人可爱。总之不是什么好话,还是不听为妙。

 

本该表达对曹孟德此番行径的谴责,不过思绪拐弯,被熟悉曲调勾回从前。的确是夏天,空气闷热,夜晚潮湿,小酒吧里的空调维持在最适宜的二十六度,偶尔从窗缝和门缝里溜进一丝热风。

 

被醉意蒸腾出的,柔软模糊得快要融化的夏季,最有可能让人被一场来势汹汹的爱情淹没。夏天是最适合恋爱的季节。

 

“就没兴趣自告奋勇,上去再唱一段?”回神时曹操正半开玩笑地问他,依旧揽着年少爱人的腰,让郭嘉懒洋洋地靠进怀里,“那晚我在台下坐着看你,忍不住想要怎么把你追到手,让你只给我一个唱歌听。”

 

似是而非的夏夜,似是而非的一见钟情,就此开始的双向暗恋的爱情游戏。难以描述他们你进我退你来我往的暧昧追逐战,像刺眼的阳光升腾水汽,过分明亮又过分黏腻的夏日接踵而至。

 

“只许我给您唱歌,这么霸道啊。”

 

郭嘉抬一下眼帘,半梦半醒地打个哈欠,盛夏的下午令人困倦。嘴上这样问着,却只想把那声true love唱给曹操听,哪怕天生一副好嗓子也没有当众开口的打算。“算了,还是等回家再说,借用您扔在书房的那把木吉他。”

 

转念一想,又不愿白白便宜曹孟德;青年人沉吟片刻,不紧不慢补充一句:“不过请我唱歌可不便宜,至少要一杯——不,三杯威士忌酸做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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